1991年12月15日,我国第一座自行设计、自行建造的核电站——秦山核电站并网发电。 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七个能够自行设计和建造核电站的国家。 如今,被誉为“国家荣耀”的秦山核电站已安全运行30年。
秦山核电站作为中国核电的发源地,为中国逐步掌握世界领先核电技术、为未来“华龙一号”的诞生、为中国核电“走出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
如今,在秦山一期核反应堆正对面的山麓上,仍然可以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秦山春晓”四个大字。 “这是我国核电工作者记录历史的方式。秦山核电站就像一首‘春天之歌’,我国核电事业正在迎来春天。” 中核集团秦山核电厂党委书记、董事长黄谦说。
采取技术主动行动
对于中国核电事业来说,1970年是极其重要的一年。 今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发生在北京。 1970年2月8日,上海市传达了周恩来总理关于核电建设的指示精神:“从长远来看,解决上海和华东地区的电力问题,必须依靠核电。” 中国第一座独立核电站——秦山核电站,以“728工程”命名。
第二起事件发生在四川。 1970年8月,在四川大山深处,中国第一艘陆基模式核潜艇正在全功率运行。 中国人利用核能发电了第一千瓦时的电力。
这意味着我们从政治、组织、技术层面已经做好了我国发展核电的充分准备,我国和平利用核能的浪潮已经开始涌动。
1982年,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中国郑重宣布决定在浙江海盐建设秦山核电站。 此后,来自西北、西南等地的核工业人聚集在秦山脚下,涉及100多家科研单位、7家设计机构、11家建设单位、数百家制造厂。 每个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实现核电“零的突破”。 “轰、轰、轰!” 大炮震地,野鸟飞走。 1983年6月1日,秦山核电站破土动工,标志着中国大陆核电建设翻开了新的篇章。
从头开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比如,当时中国还没有一些关键设备的焊接技术。 起初,一家外国公司承诺提供焊接技术手册,价格为10万美元。 但事实证明,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 果然,该公司所在国政府后来提出了两个“附加条件”:第一,中国人使用这种焊接技术时必须向该国报告;第二,中国人使用这种焊接技术必须向该国报告。 其次,使用该技术焊接管道时,必须派出国家专家到现场监督。
听到这些条件后,时任核工业部副部长、秦山核电公司总经理赵宏立即决定终止谈判,用这10万美元在秦山现场建设焊接公关实验室。 秦山核电站工程总设计师欧阳宇亲自主持制定技术攻关计划和要求。 在著名焊接专家潘继銮教授的配合下,他花了半年时间掌握了这项技术。
欧阳宇说:“只有通过自己的研发,才能了解自己设计中的关键技术问题,知其所以然,掌握技术主动权。” 秦山核电站建设过程中,每一张纸技术图纸都是中国人自己设计绘制的。 有人专门统计过。 如果把所有的技术图纸都铺在地上的话,就有一公里那么长!
“无论中国能自己做什么,它都会自己做。”
从秦山一期30万千瓦到秦山二期60万千瓦,我国核电从起步阶段进入了发展跨越阶段。 通过秦山二期,中国不仅走上了核电国产化之路,也为未来的“华龙腾飞”做好了准备。
1986年,中央决定趁热打铁,在秦山一期工程的基础上继续实施秦山二期工程。 建设方针是“以己为本,中外合作”。 一开始,德国、法国和我国的合作即将签约。 但到了20世纪80年代末,一些西方国家开始对中国实施制裁和封锁,秦山二期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个项目必须继续下去。” “凡是中国能自己做的事情,都会由中国自己完成。” 秦山二期总设计师叶启震等建设者决心自主设计,发扬“两弹一星”精神,借鉴秦山一期经验,参考大亚湾核电当时发电站正在建设中,并利用所有现有信息继续自行进行科学研究。
正是这一阶段的努力,使秦山二期掌握了国际标准环路和关键设备设计的核心技术。 秦山二期大部分关键设备均由我国自主设计,自主设计率达到90%。 通过秦山二期的锤炼,我国不仅掌握了60万千瓦核电站的设计,而且具备了100万千瓦的设计能力。
核电站设计中最重要的是核心。 正是在秦山二期的基础上,20世纪90年代,中核集团立即启动了自主百万千瓦核电技术研发项目,并于1996年提出了177核计划,不仅提高了功率核电机组发电量增加5%至10%也大大增强了核电站的安全性。 这是“华龙一号”诞生的源泉,也是关键技术的基础。
本土化也贯穿了秦山二期建设的全过程。 对于反应堆内部部件的国产化,叶启祯讲述了这样一个时间表:秦山二期1号机组是从法国进口的,2号机组部分由国内企业负责,而3号机组主要是国内企业、4号机组主要由国内企业制造。 完全本地化。
这种变化在叶启祯眼里显得非常珍贵。 他表示,通过自主创新掌握核电核心技术和设备国产化,秦山二期每千瓦成本为1330美元,而同期我国进口成套核电站每千瓦成本为1330美元。期间为 1,800 美元至 2,000 美元。 与同规模进口核电站相比,秦山二期节省投资约70亿元。 这70亿元,就是走自主创新、本土化道路的直接效益。 更重要的是,这给中国核装备产业带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依托秦山二期核电项目,国内各核电装备制造企业共同建立了较为完善的核电装备制造体系。
“现在事情已经办成了,回想起来,如果当时没有下定决心,真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 叶启真高兴的说道。 无论是设计独立还是设备国产化,秦山二期都实现了中国核电发展史上的重大跨越。
迈出“走出去”的第一步
2016年1月6日上午11时,巴基斯坦恰什马核电站1号机组(C1)主控室内,显示屏上主泵电机油箱温度趋于恒定并达到最佳值历史上,压抑已久的心情,巴基斯坦人员再也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 他们竖起大拇指,向控制室的中方人员喊道:中国伟大!
这时,站在主控室内的秦山核电检修师傅姚建元摘下眼镜,揉了揉又肿又痛的眼睛,然后对陈志高和郭鹏飞两位同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巴基斯坦C1主泵电机修复项目顺利完成! 他们紧张了十多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点了。
巴基斯坦恰什马核电站是中国设计建造的第一座出口商业核电站,也是中国核电“走出去”战略的首座反应堆。 1991年12月31日,中巴两国在北京签署协议,参照秦山核电站合作建设巴基斯坦恰什马核电站。 在中方帮助下,秦山核电30万千瓦核电机组同类型4台机组建成投运,对进一步缓解巴基斯坦电力短缺、助力巴基斯坦国家经济建设产生了巨大积极影响。
核电站出口还意味着调试、维护、运行、培训等配套服务也必须一起“走出去”。 作为国内最丰富的30万千瓦压水堆机组使用经验的核电基地,秦山核电必将肩负起时代的重要责任,为我国核电技术支撑迈出“走出去”的第一步。服务。 30年来,秦山核电自建设伊始就与恰什玛结下不解之缘。 从机组调试、生产准备、机组大修、人员培训等各个环节,秦山核电人无处不在。
核电运营商被称为“金人”,巴基斯坦第一批“金人”诞生在秦山。 中国大师与巴基斯坦学生采取“一对一”的模式。 中国大师走到哪里,巴基斯坦学生就跟到哪里。 巴基斯坦学生边看边学,不懂就提问。 中国大师解答所有问题,一步一步教导。 秦山核电副总经理吴秉全手下有一位学生,名叫雷阿齐兹,中文说得一口流利。 “当时我和莱兹都是20多岁,他甚至比我这个老师还大一两岁。”
这些通过C1项目成长起来的巴基斯坦学生如今大多已成为巴基斯坦核工业体系的领导者和骨干力量。 吴秉权的“徒弟”雷阿齐兹现在是卡拉奇项目的总经理。 后来,吴秉权去巴基斯坦出差时,受到雷·阿齐兹的热情接待。 当他见到吴秉权时,仍然说“中国大师”。
建设新秦山
前不久,全国气温骤降,与此同时,一则“南方可用核能供暖”的消息刷爆了微信朋友圈。
原来,12月3日,华南首个核能供热项目——浙江海盐核能供热示范项目(一期)在浙江海盐正式投运,供热面积46万平方米米,惠及近4000名居民。 到“十四五”末,全部工程将竣工,可满足海盐约400万平方米的供热需求。
据测算,与南方电采暖方式相比,该项目全面建成投产后,每年可节省用电量1.96亿千瓦时,对大型供暖工程建设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我国南方规模化集中供热项目。 在这个项目的背后,秦山核电依然屹立不倒。
核能除了发电还能做什么? 传统核电站下一步该如何转型发展? 这也是秦山核电作为核电“老大哥”正在思考的问题。
“秦山发电量近年来连续六年增长,今年预计将连续七年增长。虽然我们目前的经营业绩不错,但利润是有天花板的。” 对于秦山的发展,黄谦充满担忧,“虽然目前我们是国内核电行业的‘老大’,但很快田湾和福清基地的新机组将陆续建成发电,发电量和装机容量都会赶上我们。”
为此,秦山核电提出“1+1+2+4”发展思路,即一个秦山核电、一个“新秦山”、两个“零碳未来城市”和“四个基地”统筹协调推动实现高质量发展。 海盐作为南方小城市,可以利用核能供暖,这是秦山核电助力实现碳中和目标的战略举措之一。 此外,秦山核电也踏上了“健康中国”的新征程。
2019年4月1日,我国首个医用钴靶材在秦山核电重水堆1号机组辐照成功。 这标志着我国通过自主研发成功掌握了医用钴60的生产技术。 伽玛刀配备“中国芯”。 伽玛刀设备主要用于肿瘤治疗,具有定位精准、无创、无需麻醉、无需手术等优点。 但作为伽玛刀生产的核心原材料的医用钴60长期依赖进口,一直供不应求,严重制约了产业发展。 如今,钴60已成功国产化,为全国癌症患者带来福音。 目前,秦山核电重水堆机组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够生产钴60的核电机组之一。
2021年,“三十岁”秦山核电累计安全发电量6900亿千瓦时,成为核电机组数量最多、反应堆类型最全、发电能力最强的核电基地。中国最富有的核电运营管理人才。 30年前的时光流逝,秦山核电站就像一个缩影,折射出我国核电技术从相对落后走向世界先进的奋斗历程,展现了新时代核电人的创新拼搏精神。